【复活.序】
——不后悔?
——心意已决。
我:“下午好。”
他:“你好。”
我:“看起来你的状态比以前好很多。”
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位清清瘦瘦的男性。英俊的脸上也不难得露了几分疲态,毕竟,他本与这里阴暗得见不着光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谢谢。”
我:“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他笑了笑:“还行吧。虽然没有精神病院的特殊照顾,但也比原来解剖尸体的地下室暖和多了。这次……你打算问什么呢,小姐?”
我:“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承认,原本是有可挽回的余地的。如果你愿意暂时接受精神失常的报告并提供有利证明自己清白的证词,律师那边会处理好的。要是顺利的话……”
他有些不满地打断我:“免除刑罚吗?”
我:“不,只能减轻罪行。但起码能保住性命,今后还可能重获自由。”
他放声大笑,头上有些糟乱的棕发也跟着一颤一颤:“小姐,我理解你的好意。可这确实不符合我的骑士道作风。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做好觉悟了。现在一切都将结束,我不需要任何帮助来苟且偷生。”
我:“……不后悔?”
他:“心意已决。”
我:“好吧,没想到你如此坚定。但我仍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他:“小姐……你是出自真心的吗?”
他的双眼无比认真地盯着我,锐利的目光有些逼人。
我:“昨天……雷家的人找到了我,希望由我来说服你。”
他一下从椅子站起。手铐震出的响声回荡在这件窄小又阴暗的房间里,带着惊讶和愤怒。
我有点慌了:“不,帮助你是我作为一个朋友的真心。你不该在这里,监狱和手铐都不适合你。”
他:“难道精神病院里的病房和束缚衣才适合我吗!”
我:“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请你冷静一下。”
他重新坐了下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刚才情绪有点失控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态度温和了许多。
他:“这几个月麻烦你了。没想到我们只是见了几次面就成了朋友。”
我:“这不是你先说的吗?很高兴交我这个朋友。”(笑)
他:“是啊,那时我的自说自话确实把你吓着了。”
他的脸上扬起了微笑。
我:“你开朗了很多。”
他:“一直都是。不过只因为这段时间有些压抑罢了。再次感谢你作为我现在唯一的朋友的照顾。”
我:“说得跟道别一样。”(笑)
他:“反正我时间也不多了。”他摊手。
我:“原来骑士先生是这么不珍惜生命的人吗?”
两人注视一了一下,随即大笑。
他与我第一次相遇时带来的几近崩溃感觉完全不一样,现在他的笑容正像太阳般闪着光。
也许是释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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